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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雨大雁塔作者▏刘建军
那晚的一场连夜雨一直下到天明也未歇歇,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,该不会影响我第二天去大慈恩寺拜谒大雁塔的行程吧?第二天早上,我匆忙地吃了一点酒店为入住客人安排好的自助早餐,然后又打开手机,在百度地图上浏览了去大雁塔的交通路线。还好,从酒店到大雁塔只需在中途换乘一次地铁便可抵达了。
走出地铁口,雨渐渐的小了起来,手中的雨伞往头顶上抬了抬,前方的视线清晰可见,大慈恩寺就伫立在我的面前。望着这座千年古刹,我心生一种感慨,这位犹如岁月里的时光老人总是用它千年的期待和热情,在此迎候南来北往的路人和宾客。而雄伟高矗的大雁塔却被簿簿的雨雾缭绕着,像是披了一层土灰色的面纱,在我的眼前若隐若现,又若即若离;伴随着寺院一阵阵清凉的钟声,大雁塔在我的冥想之中更显得空灵和缥缈了。
大慈恩寺建于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(年),时为太子的李治为追念其生母文德皇后祈求冥福,报答慈母恩德,奏请太宗敕建佛寺,后赐名“慈恩寺”。李治又迎请从西竺取经归来的高僧玄奘主持寺务,玄奘大师从西竺回到长安后,为了贮藏从西竺取回的经文和佛像,又按照西竺佛塔的建筑模型亲自主持建造了五层楼的大雁塔。塔身用青砖砌成,并作仿木结构,坚实雄伟,在中国建筑史上堪称楼阁式砖塔的杰作。而在武媚娘称帝后,又改建了两层,也就是今天的七层塔楼。
三十多年的光阴里,我已是第三次去古城西安了。每一次去这座古城都忘不了要到大慈恩寺拜谒大雁塔。今天,倒不是因为时光的约定,在烟雨蒙蒙的大雁塔下去拜佛访僧,而是因了一种念想,一种跟随时光的迁徙和命中注定的那一段江湖善缘。所以,尽管行囊里没有装一卷诗书,亦没有带上祭祀供品,但我手持菩提,素骨清肌,心里揣着那支青莲,虔诚地面对于它。当我缓缓地推开这扇千年古刹的门扉时,便跌入了这隔世清尘的佛门中。
或许是我的佛缘还不够深,也或许是大雁塔不堪承载千年的岁月沧桑和人世的太多磨难,除塔楼底层仍然敞开门扉让纷至沓来的四方宾客参观游览外,2—7层还在维护和修缮。
我站在塔楼的檐下,仰望塔顶,思绪在凝思中漫延开来,是不是因为历史上的几次大地震,让它遍体鳞伤?是不是因为四季的游徙和尘世的喧嚣,让这座千年的建筑有些精疲力尽?它是不是需要关上这扇古老的门扉静静的歇一歇?
此时,出于内心的一种爱怜,我用“忍辱负重”来形容它在岁月里的沧桑磨难,也算作是一位江湖过客对这座古塔的一种敬意吧。
这看似普通的七层塔楼,其实每一层都有“贞观”和“永徽”乃至唐朝的痕迹,都有许多为人所知的光阴故事。我似乎穿越时空隧道,听到了玄奘法师陈述自己皈依佛门经过、赴西竺求法原因、太宗父子护法功德;还有雁塔里释迦牟尼的精魂,度化着、关怀着芸芸众生。在这座佛门里,我似乎明白了,人的本真应该是返璞归真,随缘即安。
从远处望去,大雁塔就像是站在古城墙上的神灵。这座千年的神灵,它一边守望着这一片土地,又一边不断地为这里的生灵谋求福祉。看得出老祖宗们留下的丰厚的文化历史资源,正在让一代代的西安人受益。所以我要说,西安人是有幸的,有福的。
我倚塔听雨,内心安然平和,清简如水,在一曲《云水禅心》里静静的享受大慈恩寺禅的时光。隔着古刹的寺门,寺外车水马龙,风云交替;而寺内则疏离尘世,寂静无声。此时,我有所开悟,平日里之所以烦恼不断,是因为心被妄念浮云遮掩而不得清朗,也是因为个人格局太小和个人修为不得要领的缘故吧。
已是晌午时分。我告别大慈恩寺,头顶上仍然飘着丝丝小雨,高矗缥缈的大雁塔依旧在袅袅的雨雾里显得空灵孤寂。
我不知道,在自己生命的江湖里,上天还会不会再次为我安排这样的机会到大慈恩寺拜谒大雁塔,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记得在自己的生命里曾经有过的这段善缘。
再见,大慈恩寺!再见,大雁塔!
END
原标题:《烟雨大雁塔》